杀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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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邪】当吴邪扬言撕票时他的精神体都在干什么(1)

 (斜线攻受有意义。题目过于沙雕都是我的错,请大家看内容。)


配对:黎簇/吴邪

分级:NC17

 

※哨兵向导设定。黎簇哨兵,老吴向导。有一丢丢瓶邪提及,瓶也是哨兵。部分苏难/吴邪暗示。

※私设!普通人可以看见被放出来的精神体,但感受不到向导素。哨兵或者向导遭遇重大变故性格发生变化,可能导致精神体外型变化。已经结合的哨兵向导会建立永久性的精神链接,一方死亡则链接中断。以及这个黎簇有点混合书版的黎簇,更阴沉一些。



上.

 

黎簇拿茶缸挡着半张脸,第三次假装不经意地把眼神从他们后面那桌掠过去。

王盟无语,手指头扣了扣木头桌面叫他回神,把手腕上的机械表盘伸到黎簇鼻子底下,“你收敛点行不行?才一分钟,看了三次了。我们老板就那么好看?你也不怕脖子扭断了。”

他们后面那桌坐着正在说话的苏难和吴邪,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这边的动静了,被看的吴老板扬起眉毛,对着黎簇伸出两指在喉咙间一抹,远远地比了个口型:

 

“再看撕票。”

 

王盟一口水没兜住,“噗”了半声吐沫星子溅在黎簇脸上,惹得后者黑着脸把茶缸墩在桌上。

“谁看他了?你哪只眼看见我看他了?”

“行行,你没看他,你没看他还能看谁,难不成是看苏老板来了。”

黎簇翻了翻眼睛,刚想说话,他腿边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悚然的触觉。苏难那只安哥拉雌狮精神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图景里跑了出来,正带着种猎食者的危险气息嗅着黎簇。

“走开。”黎簇咬着牙说,他被吓了一跳,勉强才咽下涌到喉咙口的脏话,恨不得把手脚都缩到屁股下这条长凳上去。

安哥拉雌狮绕着他打了个转,没见到黎簇的精神体似乎让她有些不满,她在王盟和黎簇附近趴下来,姿态优美地交叠前爪,伸出长满倒刺的舌头舔了舔背毛。

王盟小心翼翼地跟这只雌狮打了个招呼,雌狮瞥他一眼,没有搭理。

“你说说你是不是倒霉催的,概率多小的事也能让你给碰见了,”王盟冲地上的雌狮努了努嘴,提醒黎簇这狮子到底是为什么趴在这边上,“要不你就把精神体放出来算了,我听说狮子不吃鬣狗。”

黎簇心里骂去你妈的,但他坐在那儿浑身僵硬,实在说不出来话。其实王盟说得也不算错,哨兵和向导占人群比例本来就少之又少,两个哨兵碰在一起,精神体还恰巧是天敌,不是小概率事件是什么。

他僵硬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精神图景里他那只鬣狗感受到雌狮的威胁,正弓着身子用爪子挠地,发出一阵阵惹人心烦的咆哮声。

“出息点儿!”他撂下杯子低声说。没什么用,生物链和阶级就是这么划分的,鬣狗吃腐肉,狮子天生仇视鬣狗,即使通常它们不会吃这种靠腐肉为生的恶心动物。

想到这种天然的阶级压制,黎簇心里就存了点冷意,这就跟他爸明明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提供给他一点儿染色体,就天然有权利羞辱和打骂他一样,让他很不舒服。

哨兵五感极敏锐,因为过于敏锐,在没受过特殊训练的情况下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相对于向导来说,哨兵的脾气更暴躁。黎簇环顾四周,加上新加入他们一行的那支纪律片拍摄团队,目前在场只有两个哨兵,分别是他和苏难。至于吴邪,黎簇第一眼见他时就认出来他是个向导。

苏难来路不明,但她一个女人,手底下一群大老爷们儿供她使唤,必然身手不凡,应该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路上黎簇没感觉到她有一丁点儿情绪外泄;至于黎簇自己……倘若他进沙漠之前看过吴邪对他做的调查和评估,就会发现吴邪在露面以前就可以很了解他了。

黎簇是哨兵,他爸他妈都是普通人。按理说哨兵体能远比常人要好,但可能因为他活了十八年,进沙漠前的日子都是在学校读书,国内这个素质教育又实在不够素质,他不仅没能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还险些长歪。其实已经长歪了。黎簇这一路从被人划伤后背坑进医院,到被吴邪绑进沙漠,他明明早该情绪崩溃好几次了,却一直冷静得吓人。

他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在他爸手底下长大,对着明知道儿子有幽闭恐惧症还能把亲儿子关工具间的爸,黎簇时常觉得自己像一株病变的植物,哨兵那些躁动的情绪无处发泄,只能忍着。时间久了,他早就习惯了忍耐,压抑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在他身上长成那种植物病了才有的臌胀节疤。他后来在语文卷子上读到龚自珍那篇《病梅馆记》,登时觉得那些被人拗弯了枝条的梅花就好比他自己,只是没那么雅致。

所以吴邪其实早就给了他评估:黎簇对人信任度极低,人格缺损,情绪不稳定,疑因从小的需求缺乏关注导致。

不过这句评价黎簇现在还不知道。

 

吴老板和人谈完事,往过来时瞧见苏难那只狮子,在场唯一的向导摸了摸下巴,从黎簇他们那桌上拿起块烤羊腿。安哥拉雌狮就着他手不屑地嗅了嗅,勉为其难叼进嘴里。

吴邪冲苏难戏谑地拱手,“苏老板?收回去吧,怪吓人的。”

苏难一条长腿跨在条凳上,正拿刀从羊腿骨上割肉吃,听他说话抬了抬眉毛,“关大老爷,咱们刚说好了信息对等开诚布公,我还没说进沙漠到现在你连个底都不肯跟我透呢,你倒还嫌起我来了。”

黎簇心里一凛,突然明白过来苏难这是在试探他俩呢。

哨兵向导成年后凝聚出的精神体形象一定程度上跟本人的性格、力量有直接联系。吴邪绑架黎簇前就知道黎簇的精神体是什么,王盟后来围观黎簇不打麻药被挑缝针,更是直接亲眼看见黎簇控制不住让精神体跑出来了。他们三个人当中,苏难对吴邪和黎簇都不熟悉,尤其是关根——她必然是很在意队伍里这唯一能够找到古潼京正确方向的人。

可谁也没见过吴邪的精神体,谁也不知道这个向导的精神体长什么样。

黎簇在心底隐约好奇了起来,他知道强大成熟的向导有时候甚至能通过精神力控制一个哨兵,吴邪始终没把精神体放出来,究竟是因为不想造成威胁,还是只在装腔作势?

只是好奇归好奇,黎簇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进沙漠的这队人里,马茂年和苏难都不可信,王导他们不过是个普通人。吴邪虽然也不可信,但黎簇还得指望着他能把自己带回去,所以实际他和吴邪是栓在一条绳上——让苏难摸不清底,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吴邪喂完那块肉,拍拍手站起身,他一肘搭在黎簇肩头,省劲儿似的站着,游刃有余地答话:“向导嘛,精神体长得哪有苏老板这只狮子威风,就不放出来丢人现眼了。”

苏难大概也不指望这会儿就能问出个所以然,她笑了笑没说话,最后看了眼黎簇僵硬的背影,招了招手让狮子回到她身边。

少了那只野兽的精神压迫,黎簇稍微放松了些。他肩膀肌肉刚一动,就感到吴邪从背倚着用手肘支着他站立,改为站在他背后,向导的一只手掌握在他肩头。

正好马日拉这时看气氛缓和,从屋里抱着烧酒钻出来,拉着黎簇要跟他喝一杯。

吴邪那只放在黎簇肩头的手挪开了,他从桌上抄起个瓶子揣进怀里,临走前冲马日拉威胁似的挥了挥瓶子:“不许叫他小哥。”

 

吴邪其人,起先黎簇以为只是个混黑社会的,后来却听王盟管他叫“老板”,又总提起“货物”、“铺子”之类的词语,感觉又好像是做小买卖的。

直到被吴邪绑架进了沙漠,吴邪的形象也没有因为他俩坐在同一辆吉普车里、睡在同一个帐篷里变得更具体一些。而且说是绑架,这其中还有黎簇最不愿意承认的一件事:吴邪太会琢磨人心了。

当他们在车上的时候,吴邪亲口说了可以放黎簇走,然后转头又轻飘飘递出一句你不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黄严的死、你背上的刻字,沈琼送你的铁盒子,你不想知道吗?黎簇当时还能勉强冷笑了一声,说我不想知道,我就想回去。可很快比这更可怕的下一句话让他最终自己坐回车上了。

吴邪问,你父亲是不是经常出差?你觉得他知道你从医院不见了之后,到现在也没有报警,是为了什么?

黎簇有一瞬间如坠冰窟。

这句话里有两层意思。第一,吴邪以某种方式胁迫了他父亲,迫使他爸在儿子失踪后不能报警,并用他爸的安全威胁他;第二,吴邪其实是在说你觉得有人在乎你这样凭空消失吗。

黎簇当时没说话,他握紧拳头、咬着牙坐回车上,路上止不住的打颤。其实他是第一时间默认了这句话的第二层意思,吴邪能给他一张支票封住黄严的死,自然也能给他父亲一张支票。而他爸一定很开心摆脱这个儿子。

对黎簇来说第二种情况远比第一种可怕得多。

他不能够忍受这种假设,甚至想一想都觉得无法接受。这就好比人跟人之间是一座座孤岛,有天你在海平面上慢慢地下沉了,周围所有岛屿只是沉默地看着。没人关心你,也没人在乎这儿是不是多出来一片空地。你在生活中的位置很快会被别的东西填满,你造成的空白也许连一小时都持续不了。

所以他坐回去了,但他说服自己这是因为吴邪用他父亲的性命威胁他,他不得不去。他既没有感到高兴、也没有为了不用再回学校面对老师、回家面对他爸,甚至包括不用面对苏万那张无忧无虑的脸感到轻松,他是不情愿的、他被胁迫要和吴邪进沙漠找古潼京,他绝不是自愿的。

 

巴丹吉林这种鬼地方,黎簇简直想不通每年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要往这跑来旅游。

他们在那古潼京假地宫上面找到了前一个旅行团的所有相机,王盟在帐篷里挨个检查相机SD卡,看看有无能用的数据。

过去几天吴邪一直逼着黎簇记数周边环境地理、风土人情的资料,还有一些是为了塑造他摄影助手身份临时塞进去的相机使用、照片构图资料。黎簇学习不好,这辈子都没背过这么厚一沓资料,可是向吴邪抱怨,对方只会说这几个字:

“再逼逼撕票。”

黎簇不傻,吴邪眼睛里明摆着透露出一种讯息:你必须要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他被绑到沙漠,除了当活肉票外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一个随时随地可以使用的牺牲品。扎营头天晚上黎簇在帐篷里听着风沙,看不进去阿拉善沙漠和巴丹吉林这片的位置形成与地貌特征,吴邪眼睛看着地图,头都没抬地和他说话:“你知不知道张巡守睢阳城的故事?”

黎簇摇摇头。

“张巡坚守孤城,援军迟迟不来。守军粮尽,就以人为食。战前三万百姓,几乎死伤殆尽。”他放下地图抬起眼,黎簇看见营地灯下吴邪眼睛里的神情显得很冷漠,“我这趟就是为了找古潼京,找不到,我就不会回去。你说,如果你什么用处都没有,那等这些人没了粮食和水的时候,你觉得他们会最先牺牲谁呢?”

即便黎簇不是一个向导,对精神的感知并不敏锐,他也能从吴邪说这句话时的眼神和语气中感觉出来,这个人没有丝毫觉得这种认知从道德上是一个根本的错误,他就是在阐述事实,他也只关心事实。

这之后黎簇就没有再抱怨过了,抱怨也是白抱怨。他把那堆资料背了下来,又跟着吴邪下了地宫。期间王盟在地面上复原出了部分SD卡里的照片,黎簇趁第三次下地宫前休整的时间,借着修复照片的机会,向王盟打听吴邪的精神体。

他还是好奇。吴邪越是遮掩,他越觉得这事关键。

王盟“啪”地把笔记本一扣。

“和你说话你怎么就不听呢,”吴老板的伙计一脸痛心疾首,“千万别拿这事问老板,也别问我。谁提这事我都想打人。”

黎簇想了想,他们之前休整的时候王盟跟他提过一句从前吴邪不是现在这样,还说他有两个很好的兄弟,其中一个回老家了。

“和他回老家的那个兄弟有关系?”

王盟瞪他。

“叫你别问你偏要问是不是。”

黎簇不理他,他对王盟没有对吴邪那种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拘束感,“你们老板今年多大了,他没有链接的哨兵吗?”

也怪不得苏难对吴邪总有点半真半假的挑逗,黎簇这样没受过训练的哨兵都能感觉出来吴邪没和人建立链接,那苏难肯定也知道了。

“也不是……”王盟犹豫了一下,“以前有过。”

黎簇眨了眨眼睛。以前……这个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知道自己是哨兵后曾经在网上找了大量资料了解这种特殊的体系构造,一个向导假如和哨兵建立了链接,只有一种情况会导致链接消失,就是一方死亡。

原来回老家是那个“回老家”的意思吗?黎簇不太满意,他隐约觉得王盟只是抛出一条讯息用以干扰他探索真正的原因。

“他们是怎么链接的?精神链接还是身体链接?”

王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精神链接。他们俩其实是……同事。你知道干我们这行,下斗难免有个危机情况。那人是圈内有名的一个哨兵,我老板跟他合作,不小心遇到了危险,为了帮这个哨兵梳理精神图景,算是个意外吧他们就建立了精神链接。”

黎簇“啊”了一声,现在他知道王盟为什么不让他提,也不让他去问吴邪了。过去哨兵和向导绑定,常常一对一建立精神链接。但是后来社会风气慢慢开放了,加上精神链接万一断开,对向导的损伤极大,很多人就放弃了这种方式,改变成身体链接。

他想起曾经看过一篇论文,上面选用了WHO的调查数据:过去十年里,百分之九十七和人建立精神链接的向导在哨兵遭遇意外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崩溃。有些人是精神意志上的崩溃,有些人是身体素质上的。他想着那篇论文里描述的病例,情不自禁抬头去看地宫入口附近,站在沙丘下面阴凉处抽烟的吴邪。吴邪穿着黑色战术冲锋衣,头发是几天没洗的那种肮脏黑色,正把烟头扔在脚下碾了碾。

黎簇看了他半天,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一点过去苦痛的影子,可这太难了。吴邪是笑着的,他双手插袋站在入口边上,正在和王导说话。他好像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是坚如磐石的,以至于黎簇很难把那种文字描述性的痛苦代入到他身上。

他想在吴邪脸上找到一丝闪烁的晦暗,好像等同于承认自己多怯懦一样,他渴望在吴邪身上同样看见这种软弱。

但是没有。

吴邪太像个正常人——可能没那么正常——他正常得不像经历过那种精神链接断裂的向导。以至于黎簇甚至开始怀疑王盟的话都是编来骗他的。

 

TBC.



吴老板寡妇门前是非多(……)但瓶当然不是死了。无奖竞猜老吴精神体究竟是什么(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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